人类最伟大的禀赋是感性 - 教育新闻 - 广州爱乐艺术培训中心
美国社会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,似乎也是惟一一个十足的金钱社会和商业社会。任何人类产品,包括精神的,都要迎合大众,因为要赚尽可能多的钱,就必须照顾大众口味,这是很可怕的事
钢琴家杜宁武轻抚那架施坦威,一串旋律刚起,王健的左手已在乌木指板上游动起来。舒曼的《梦幻曲》开启想象:静谧湖水之上,一只天鹅孤身只影,缓缓前行。
3月20日,上海音乐厅里1200多张座椅在黑暗中默默注视两位音乐家排练,聆听舒伯特a小调的优雅,肖斯塔科维奇d小调的幽默、讽刺和跳跃,弗兰克a小调的时而飘忽时而激昂,还有为加演准备的西班牙《木屐舞》的活泼热辣。
王健左手四指按下、颤动或滑行,像追逐、跳跃的精灵;他的弓大刀阔斧,潇洒雄健。他闭着眼睛,脸部肌肉随音乐起舞。某一刻你会觉得他在路上碰到一辆坦克——在闭上眼睛的那个世界里。他的抬头纹很深,白发也很明显,统统参与到这种奇特的头部体操里来。
王健4岁开始学习大提琴,启蒙者是毕业于西安音乐学院、演奏大提琴的父亲,以及演奏长笛的母亲。
“文革”期间,上海东平路一带蒋(介石)宋(子文)孔(祥熙)白(崇禧)四家别墅分别安顿着京剧“样板团”、上海音乐学院附中等等。样板戏唱的是革命词,用的是西洋乐器,王健的父亲因此被调到上海,父子俩在院子里用“四旧”拉革命曲子,没事。
关起门来,父母常放古典名曲。舒曼的《梦幻曲》,“从小听着长大的”;父亲和老师最喜欢的《西西里舞曲》,他喜欢的埃尔加的《爱的致意》、福雷的《摇篮曲》,后来被收进小品集《梦幻曲集》。
他的生命中有几位“贵人”——小提琴家艾萨克·斯特恩、资助人林寿荣、耶鲁的老师大提琴家奥尔多·帕瑞索特,领着他从上海音乐学院到耶鲁大学音乐学院再到国际舞台。乐评家郑延益曾说,毫无疑问,王健是第一位晋身国际琴坛的中国大提琴家。
排练后仔细擦拭的那把1622年的意大利古琴阿玛蒂,是林寿荣借给他的,可以用到他拉不动为止。“林先生早年在上海音专学习,后来从商,如果能成为一个音乐家,我想他会更高兴的。”
王健珍藏着几张黑白照片,其中一张标注Debut,那是1979年他首次登台与上海交响乐团合作圣桑的《a小调大提琴协奏曲》,那一年,他11岁,与斯特恩首次公演的年龄一样。
1979年,斯特恩来中国拍摄纪录片《从毛泽东到莫扎特》。他在上海音乐学院见到两位清秀的女教师,林应荣和邹旭平。她们留着“文革”时期的短发,穿的确凉衬衫,将她们悉心调教的学生王健推荐给他的摄制组。
拍摄那天,穿着运动衫的王健跑进大厅,满头大汗,狼狈地拉起琴来。忽然瞥见摄像机,有点儿紧张。一年后,纪录片在学校小礼堂放映,王健在结尾处看到自己拉琴的样子,才知道自己稀里糊涂就被拍进了电影。
王健的演奏被评论家贴了不少标签:浪漫主义的,巴洛克的,浑厚中带柔润的,早期有用脚打拍子的不良习惯……一致公认的是:他是罗斯特洛波维奇(20世纪最伟大的大提琴家)之外发音量最大的大提琴家;音色明亮有力,又不失柔美感性。
感性。这个男人通体暗藏感性。无论在他听歌剧《猫》的主题曲《回忆》,还是看阿兰·科诺尔